『所以说……这就是你的理由?』
在晴朗的翌日,还带有一丝凉意的初晨,月凛很少见的来喊我上学,并且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打开了房门,利索的扑向床铺,掀起被褥。
于是我在安稳的美梦中,被踹下了沙发。
『为什么夏怡会在你的房间?!』
这是我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并且还裸着身体?!』
惊醒的少年,睁大了眼睛。
我本还在抱怨月凛的无理,以为解释一番便可博得信任。
但是,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唯独夏怡裸睡这件事,我是始终难以解释。
月凛已经在哭腔的跟父母打电话了,而电话那边的一根筋们说下次回来就要揍我。
而我所能求的,只有房间里还没有起床的夏怡了。
我能确定的是昨晚回来已经很晚了。
而我作为一个绅士也很尽责的给她盖好了被子。
由于当时很困,直接倒在客厅睡着了,灯都没有关。
在我的记忆里,清楚的记得事情就是这样的。
对,我没错。
既然这样,那就需要充分的证实自己的无辜了。
尽管父母是放任主义,但是对于这种事他们是顽固的要死。经常听隔壁的大伯提起老爹青春的时代连老妈的手都不敢牵,对于这种开放与含蓄所矛盾的性格我是再熟悉不过了。
而且,这件事,极大的有可能会影响到我的月供大洋,这莫过于是最糟糕的局面。
而打断这种僵持局面的,正是夏公主。
那一天,是再也解释不清了。
薄纱的衬衣,略微卷乱的头发,连内衣都没有穿,下面只穿着小猫胖次,胸前基本是真空的,白润的肌肤,与惺忪的脸庞,一副刚刚才醒的样子。
我已经不敢往下看了。
一旁在打电话的月凛已经僵化了,而我也明白我今天算是完了。
『?』
她一副感到奇怪的样子。
『凛……洗手间在哪儿?』
月凛很僵化的指向那边,于是白猫就悠悠的就走进去了。
『喂……你要相信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她碎碎念的挂掉了电话,随后端坐在那里,就像老妈要教育我时候的模样。伸手指着她脚边的毯子,要我正坐在那里。我心知肚明的走过去,也明白今天迟到是无可避免的了,因为她会像老妈那样训半个小时。
而夏怡路过了好几次,穿好了衣服,已经在一旁吃月凛准备好的早餐了。一副悠悠然的态度,好一个事不关己。
我是不能多嘴的,不然今天真是没完了。
而就在我们之后赶去学校的路上,公主中途说要回家洗澡,于是头也不回的走另一条路去了。
意思是要我们帮她请假么……迟到的人去找老师说还真是无力啊。
当然老伯并没有忘记昨晚我的嘲讽。于是月凛轻松的就被放行了。而我,注定是要被罚站到课间休息时间。
『古飒,请把你今天的作业交一下。』
班委很负责的依旧在催促着我,即使现在已经接近中午时分。
当然,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完成作业。
应该说,是忘得一干二净。
我牵强的回复她的索要,而她也多少猜出一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所以自然的,在那夕阳垂暮时分,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我一人,在恶补着两遍的课业。暮色透窗映入眼帘,光从桌角徐徐暗淡无边。
按照班委的说法,她是会在音乐系活动结束之后,来检查课业完成的情况,这也是导师所托付给她的责任。
『今天要完成3幅画作喔。』
当我还在埋头苦恼的时候,微声细语传入耳际,空气中弥漫着芬芳,正是我所熟悉的声音。
如猫一般澄澈的少女,就几近贴身在我的身后。
这微距的界限,让人难以喘息。
我慌张的差点从背椅摔下,而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今天的课业,翠绿的瞳孔微眨一下。
『把未知数设为xy,就能得到结果,并且隐藏的条件AC=EF,没有注意到吗?』
这点我当然是有注意到的,因为这只是国中的水准。但是她所说的相等程式,我却没有料到。
重新审视一边题纲,果然是我看错的缘故。
我一直以自己的课业成绩为傲的,因为这也是我得到憧憬大学机会的一个必备条件。
所以当被她指出来的时候,我会想,毕竟她算是学姐,明白怎么解题是理所当然的,这并不代表我不会,虽然也许她和我同岁。
但当我用1米75的视线仰视着眼前纤弱的少女时,却总会产生她比我小的错觉。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是的,没错。
她很好奇的贴身看着我的课业,而我也只能羞愧的低着头擦掉之前的公式。
那感觉真是无地自容。
虽然我一直在装作沉稳的样子,但我却是个特别容易羞愧的人。
曾经因为洗澡出来以为家里没人,换洗的衣服忘了准备,结果从客厅路过的时候被串门的月凛伯母她们一览无余,当时真是羞愧死的心都有了。
而最让我凌乱的是,往往这种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一目了然。
『夏怡前辈?』
教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推开了,而站在那里的,正是活动结束后前来催促的班委。
她流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并且很兢兢业业的徐步走来。
但她说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关于我。
『真的是夏怡前辈耶!好久不见!』
她热情的握住夏怡的手,脸上洋溢着微笑,和平时刻板的班委完全不是一个人的印象。
夏怡似乎有点奇怪的感觉,忐忑的看向我。
『那个……班委认识夏怡?』
她兴奋的点点头,而旁边的夏怡却摇着头。
这活脱的两人,真是让我忍俊不禁,但是我不能笑的太明显,得罪了班委,没好日子过。
『你是……?』
『我是一年A班的明唯,非常高兴能够这么近距离的接近夏怡前辈本人!』
她握紧的手依然没有放松,两眼放光一样的看着眼前的夏怡。
如果在别的时候,这样的情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
『我们见过吗?』
『对,夏怡前辈在国中三年级的时候我就见过!听说您来了这个学校,我才报名这里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
我默默的掏出手机……哦对,我没有手机。
如果把眼前的班委拍下来,绝对能够找班里的情报部捞上一笔。
事与愿违的是她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只顾着自己兴奋的跟她所憧憬的夏怡balabala。
『那个……班长,我课业完成了。』
我兢业的递了过去,而她顺手就收了起来,继续拉着夏怡坐在一旁聊天。
从她的言辞里,我能了解到,夏怡在国中时期,是音乐系的学生,并且在国三那年拿过全国级奖项。
而这样的条件,足够安稳的度过高中,随后进入一流大学了。
这也是我一直所努力的目标。
而对于我来说,眼前就站着这样的人的时候,会天真的想,他们只不过是幸运的得到赏识罢了。
每个人都有努力过,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不同的,同样的事情经历一次便深有体会,所以必须要不断的完善自己所拥有的优势,才能够保证自己不处于劣势之中。
从一开始,我就是这样做的。
『那我先回去了。』
似乎是自言自语,两人并没有在意到我。
班委言述着自己国中时期是多么的憧憬国三的夏怡前辈,并且诉说着当听到夏怡高中时期放弃音乐时候受到的打击和失落的情绪。
我收拾完自己的课业,起身便要离开。
『差不多到了最后一课时的时间了。』
稚嫩的小手一把抓住从她身边路过的我,并且用她那澄澈的眼神紧盯着。
『再不去的话,就要待到很晚了。』
第一次听她说出担心时间的话。
她起身开来,清香伴随空气游动,拉起我的手,转身便要离开。
一旁的明唯似乎很惊讶的样子,随后哑然无言。
奔跑在教室的长廊上,而我所注意到的,仅仅是眼前的身影罢了。
『我没有跟你讲过吗?我和夏怡就是在音乐系认识的。』
月凛一脸疑惑的样子,就好像她真的跟我讲过似得。
『刚入学的时候看到她被一群人围着很困扰的样子,就帮了她一把。』
她在一旁挑选着今晚的食材,而我是半路被拉来做苦力的。
『怎么?你干嘛这么好奇?』
她不怀好意的笑着,并且用手肘顶着我的肋骨。
『说起来我也吓到了呢,那种全国级的获奖者会在这种小城上高中。』
而我眼前就有另一个重量级的人,连一点自觉都没有。
月凛虽然还没有拿过全国级的奖项,但是她所得到的奖项数量已经足够当做候选人之一了。
虽然我没有了解过这方面多少,也几乎很少见到她在日常生活里练习乐器,甚至连她最拿手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她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拿到了许多好评,而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个天才。
天生的慧根,与理解事物本身的透彻。
这正是我所没有的。
而对于艺术系,她的回答是:
『一直坐在那里好无聊的。』
于是就轻易的放弃接触了。
身着吊带热裤搭配红色的T桖便装,头上带着印有kitty猫的鸭舌帽,看起来一身普通女孩的打扮,却总是让人咂舌。
这样怪物级的人,生活在自己身边,并且像个普通女孩一样的习惯,反倒是让人难以接受了。
而在她的口中,夏怡似乎就是怪物中的怪物了。
尽管平时月凛很平易近人,许多人也能和她愉快的打交道,但她一直是个自尊心非常高傲的人。
如果没有深入了解过,是根本不会发现这一点的。
也许一句冒昧的话语,就能感受到来自她冰封深处的寒冷气息,而这种时候,恰恰那些丰腴她的朋友们,会一起将冒昧的人排挤掉,这种隐形的规则,正是我在学校不轻易接近她的原因。
正是这样的她,说起夏怡的奖项时候,难免流露出些许妒忌的表情。
当然,对于要好的朋友,她从不会刻意表现出来。
而对于我面前,则是始终保持着她那本性罢了。
『她那么有才能的话,为什么到了高中 之后就放弃了?』
我试图换个话题来改变注意力,不过似乎更让她愠怒了。
『我哪里会知道?说放弃就放弃了,我之前还打算和她去参加团体比赛呢。』
她随手就将拿起的食材丢到推车里,而我只能悻然沉默不语。
而就是这样的月凛,在之后家人的聚餐时间,却没有了一点该有的矜持,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
这已经是很多天前的记忆了。
距离考试还有一星期的时间。
当意识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些天除了跟星星打交道之外还做过什么了。
毋容置疑的间断性失忆症,其一切的原因皆是越是紧要关头越多虑越怂的性格。
有时不多考虑的鲁莽,也许正是成功的关键所在。
而对于严谨的人来说,面临抉择的时候,往往考虑的面面俱到,最后反而拿不定主意了。
随后便是无间断的苦恼,这是很尴尬的。
而我可爱的夏怡,似乎看的很透彻。
她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安静的坐在那里几小时。
我本以为她定会有危机感,在这最后的关头临时加量。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想想也是,练的多不如悟的多。
上次和搭档的不和,也或多或少是因为我临时拿不定主意的缘故,在最后的关头,我选择了依照自己的方式。
这定然让搭档很生气,毕竟一起了解了一段时间,都有付出过,期待着一个好的结果。但却被我的一己之见变得糟糕无比。
虽然我事先说过自己的想法,但当时我是口头妥协过的。
也许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但我最后还是照着自己的来了。
而现在,我再次面临着同样的矛盾。
和上次有自己的主见不一样,这次我是完全拿不定主意。
『最近的草稿很凌乱喔。』
『啊…是啊…抱歉。』
就像羞愧的事被揭穿了一样。
这种囧态被搭档看到的话,是很让人无地自容的。
我迫切的用橡皮擦掉那些凌乱的线,而这是最违背定稿法则的事。
她那纤细的手,很快的阻止了我。
零距离的接触,轻轻的在画纸上浮动。
但我的行为已经毁掉一副画作,在那交错的定位线处,已经被揉的一团黑了。
最有默契的是,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随后看着她那深邃的眼神尴尬的笑了起来。
『飒君,中间这几天,就不需要再练习了。最后一天的时候,再来一起吧。』
就像工薪族到了放假的时候一样,但是我却没有多么高兴的感觉。
『…好啊,最近是有事吗?』
我似乎并不情愿的去改变已经习惯了的事。
她点点头,并且从身边的袖珍包里拿出一张门票。
即使是外行的我也能知道,那是临海市音乐馆的门票。
从小月凛就经常拉着我坐地铁去小城不远处的都市去看,而老爹也经常从很多途径能够搞到门票。
『周末有音乐展,我也邀请了月凛,可以一起来。』
她双手将邀请函递给了我。
而我,也许是第一次,在没有月凛强行拉去的情况下,选择接受了。
『夏怡不是放弃了音乐系吗?』
我试图从月凛那里了解一二。
『但是和音乐馆的签约还存在,也许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吧。』
随后,她便蹦跳般的走到我今天的画作边,拿起画笔。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请住手。』
月凛一脸不满的样子,似乎在说着『真小气』这样的言语。
而夏怡,就在刚才,被导师叫走了。
平时也许没注意到,但是这是常有的事,毕竟有天赋的学生谁都想多教些,来体现出自己是一个良师并且尽责。
每次她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显得很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小怡,周末咱们在哪里见面呢?』
『音乐馆的准备时间是下午3点。』
夏怡似乎很顺势的就把决定交给月凛做主了。
『这个时间还真是有点紧凑呢…』
我不禁抱怨了句,结果愣是被两人心怀不满的盯着的感觉。
对于习惯了慢性生活的我来说,对于月凛这种说做就做的快节奏方式真是有点吃不消。
而对于这种情况,她一定会说『干脆午餐时间找个地方先聚聚吧?』类似的话。
所以我就要从上午开始做准备,一天大好时光最终浪费在准备工作上。对于有条有理的人来说,心里放一件事,是最糟糕的局面。
『夏怡前辈~!』
班委你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没错,那个在全新生里耳熟能详的母夜叉,竟然面色春光的千里迢迢的赶到画室来,即使掩饰着喘嘘,也能很明显的看出来她是刚结束音乐系的课程立马就赶来的样子。
那这么说来…月凛是又翘课了。
『锵锵!听说夏怡前辈周末要参加音乐会友谊赛,我就马上买到了预售门票呢!』
她自信满满的拿着门票在我们眼前晃悠,就好像得到了胜利的果实。
『F区3排6座,很普通的位置。』
她瞬间就石化了一样,被我的一句话刺中。
『古…古飒同学?看起来你有很多话要说啊…』
青筋都露出来了,好可怕。
如果用『少女』这个词来形容明唯,我觉得真是观念有问题了。
『(⊙o⊙)哦!吾之学妹酱!』
月凛似乎少有的惊讶了一番。
『噫……月凛前辈也在啊。』
就像小猫见到了天敌一样,毛都竖起来了。
一向强势的明唯,朝后退了几步。
月凛在音乐系还是很有人气的,意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么说来,从国中时代分开的三年伊始,我就不曾再多去了解她了。
『咱们不是一个区的呢,真是失望。』
月凛靠近明唯的躯体,然后顺手就把门票拿出来了。
『A...A区?那不是特等席么?』
明唯一脸惊讶的样子,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拿到A区的门票呢~以前都是…』
月凛不由自主的就看向这边,随后很快就打断了话语,故作镇定的样子,目光转回去了。
她贴近夏怡的身边,碎碎念着什么,很快夏怡从包里又拿出一张门票,交给了她。
『我这里有张票~可是超近距离的特等席呢~』
她傲娇的拿着那无聊的东西在明唯眼前晃啊晃。
最终班委终于出卖了自己,我想她之后定会后悔的。
时间是周末的上午时分,而我已经在这约好见面的泉水处等了一小时了。
不用说也知道,这么久一个人没来,一定是被通知见面时间的月凛给骗了。
说起来也是,我们俩离得那么近,完全应该一起来的,但我出门的时候,却没有见她有任何一点动静。
虽然还是初春时节,但是温室效应已经让这四月变得足够阳光明媚。
我也许就像一个无聊的逗比一样,在这泉水旁的石墩上一动不动。
而就在刚才,还被无聊的大姐给搭讪,最后吐槽一句『真是无聊』离开了。
我已经够悻然的了,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口渴了吗?』
如甘泉润心般天使的声音。
是我可爱的夏怡。
她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只手递给我水杯。
『刚才和家人路过的时候就看你在这里了,来这么早干嘛?』
夏怡家是在附近么?这是我心里唯一想要知道的问题。
『月凛告诉我见面时间是九点半..』
结果她噗哧的就笑了一下,随后很快就调整好波动的情绪。
『不介意的话...能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刚喝的水呛住了。
她很礼貌的递来手帕,这个梗是我真的没有料到的。
『抱歉...我还不习惯用手机...』
不是不习惯,而是我没有。
对于那对莫名其妙苛刻的夫妇来说,是绝壁不容许子女在学校玩爪机的,所幸我也没多大兴趣。
『大白天的就在秀恩爱吗?』
第二个出现的是月凛,而她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看着我。
『月凛,马上都十一点了,你怎么才来。』
我理所当然的是要扳回一局的。
『真是不好意思~起床晚了~』
她似乎想继续演下去,那我当然是要奉陪到底了。
『我记得以前某人好像说过,再睡懒觉就是pig来着...』
那是很多年前的梗了,小学时代月凛迟到了一次,而自尊心高傲的她自然受不了众多的指责。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斤斤计较着这件事,脸色马上从得意洋洋变得好恐怖。
不过她似乎并没有什么要反驳的。
『抱歉,夏怡前辈,等很久了吗?』
最后出现的,是明唯。
我顺着声音目光转去,真是笑喷的不行。
平时正经八百典型的内向女的班委,竟然打扮的好时尚并且化了浅妆,简直变了个人。
这种就是典型的两面生活吧。
然而三人聚在一起,就没我什么事了。
即使在中午聚餐时间,也是三个人的主题,少女的话题,我是真的融入不进去。
『只怪你整天只想着直观的问题。』
月凛似乎看透了我的心理一样,在与她们笑谈之际冷不防吐槽我一句。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她那种目光又重现了。
对,是我最难以应付的眼神。
揭穿人脆弱的假面,又以一种高处的人怜悯深渊的灵魂对待,并且最后做出事不关己的选择,起不到任何作用,却对人无情的打击。
一种矛盾并且过分的举止。
似乎让你感觉到就像一个冷眼旁观的知情者的看待,没有一丝企图委婉的余地。
一旁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轻声细语。
对,这是她最习惯的套路,在阳光下给人以阴影。
也许是我被最近的气氛所迷惑了,忘却了一直所保持的冷淡关系。
月凛是一个随性的人,而当她有兴趣的时候,便会很积极的出现在眼前,当她觉得腻味的时候,便如同寒冰一样让人战栗。
所有人在她的眼里如同玩物一样。
我不知该如何化解这种尴尬。
委曲求全?这对年轻气盛的我来说是最大的忌讳。
装作没听到?不,那样未免也太没趣了。
纯粹的自欺欺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也许仅仅是我陷入了无尽的误解当中。
但当我再次回眸看到她那目光的时候,我明白是我并没想错,尴尬的处境就摆在面前。
人心真是难以琢磨。
我甚至冲动的想离开了。
我知道我脸上一定写满了不快,因为我向来是不善于隐藏感情的人。
她搅动着果汁,一脸无聊的样子拖着脸颊看向窗外。
而我,注定是不能说什么了。
从以前开始,她就总在这种时候抱怨我。
抱怨我的孤立,抱怨我的不合群。
所有她的朋友,最后都不得而终的选择不接受她有这样的朋友。
一个臭脾气的怪人。
没错,完全处于两个世界。
而我和月凛的羁绊,也仅仅因为童年罢了。
在不同处境成长,即使曾经相合的朋友,也会变得难以再适应吧。
『时间不早了,起身出发吧。』
眼前的便装少女打破了喧哗下的宁静。
这一次,我没有再忐忑的看向一边。
魅力是一种昙花一现的事物,也许只有亲身体会到才明白那是多么难能可贵。
我想我也许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
究竟是什么,对于眼前的少女,内心一股热泉涌动。
也许我仅仅是个难以决断的懦夫,始终不敢去下定论。
深陷混沌漩涡,难以挣脱,徘徊在永恒的矛盾中,难以立足。
每一步都感到如履薄冰,也许仅仅是心理深处的问题。
徘徊在这无尽的思考之中,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我又一次选择沉默。
…………
……
人流涌动,今天的展馆比往常来的更多些。
从附近到达的车站开始,这一路见到很多宣传海报。而其的主题是,著名演奏家今日莅临展馆演出。
这是一次相当瞩目的活动。
在不远的入口处,已经看到很多老面孔了。
那是历年都会出现的几位特约人员,永远都坐在前排位置。
夏怡在告别了我们之后,就背着她的乐器包消失在人海之中。从她背包的形状来看,是小提琴。
这也许是我第一次了解到她的专长。
从前只知道,夏怡在音乐系,并且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
比起全能的月凛,夏怡也许只在这一点做的更好吧。
明唯很不舍的样子,却被月凛拖走了。
第一次坐在特等A区的位置,虽然是末尾。保安一脸疑惑的看向这里,问询着他身边的同事。
之前在入口看到的特约嘉宾,就在前几排的不远处。
其中就有我们学校音乐系的首席导师,据说是一个苛刻的母夜叉。
从那中规中矩的背影就看出是一个相当古板的剩女。
明唯特意跟我换了位置,一方面提防热情的月凛,另一方面也许是因为怕被导师听到她的声音。
在嘈杂的讨论声中,会场突然暗下来,所有人都明白,演出要开始了,顿时安静下来,随后是一首轻快的开场曲。
第一个出场的是一个小男孩,从周围的议论声中,可以得知他是本地区青少年赛的冠军。
中规中矩的演奏,如同听原曲cd,标准的音符把握准确,好像这就是一场比赛的感觉,尽管今天展会的主题是娱乐式的,但当谁面对台下众多熟面孔的话,都会变得严谨吧。
虽然我只是外行,但是一个不到10岁的小男孩能演奏的如此完美,是能够很明显看出的事实。
结束的时候,自然是不断的掌声,而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变得舒缓了。
虽说只是一场友谊赛,但是没有一位选手掉以轻心,当然是的,在台下一双双眼睛看着的舞台,只有傻子才会掉以轻心吧。
选手之间的差距并不会很大,也许仅仅1分的差距就落下几个名次,在入场发的传单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今日邀请的各位选手的赛季排名,其中就包括春季全地区冠军,全国第二名的选手。
而夏怡属于友情参赛选手,仅仅被放在最后一栏,和很多选手简略过去了。
记得以前月凛提起过,夏怡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参加过比赛,即使到了高中加入了音乐系,也很快就退出了。
因为是友谊赛,所以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排选手名单,所以夏怡什么时候上场,我们根本不知道,已经结束几位选手了,观众也多少感到乏味。前排的贵宾们,在轻声细语的讨论着刚才的选手,根本不去兼顾台上正在努力的人。
如果说谁能够改变场下的气氛,那当属今天的主角,邱悦。
按月凛的话来说,她是和夏怡一样的天才。
按明唯的话说,她比夏怡姐姐还差一点点。
全场的轰动已经足以证明这个角色有多大的影响力了,海报整页的排版都突出这个人。
天才的高中生,国际音乐节的获奖者。
她穿着很低调的连衣裙,却有些很张扬的风格,从乐谱的字里行间里,能充分的感受到一个强者的自信,而这种自信,更多的不是狂傲,而是一份炽热的爱。每一个音符似乎都在敲打的内心,震颤着灵魂深处。
不知不觉间,内心还在汹涌,曲目却早已结束,留下的是无尽的余音,和热烈的掌声。这也许是,这几年来最难忘的瞬间了。
前排的评委们也很快的把话题变成邱悦的演出,每一个人嘴里除了赞不绝口就是赞不绝口,仿佛谁要说个不字,就无权存在于圈子里一样。
后面的选手自然压力重重,原本平稳的演出,却变成了几位跑调选手的笑柄,甚至有的人干脆就发出了嘘声,尽管被身边的人警告了,但还是不断嘲笑着出丑的选手。
音乐会进入了末尾,这次是几个人的合唱,和之前选手表现不同,现在进入最后的友情表演阶段了。
前排的评委们,陆陆续续的散了,原本满满的第一排,仅仅剩下几位饶有兴趣的人。他们一点也不把其他观众放在眼里,大摇大摆的要求工作人员打开前门走掉了。
『喔…』
一阵惊叹声,全场的注意力凝聚在舞台中央。
那是白莲花的圣洁与优雅的长裙。
如同绽放出光芒一样。
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一层淡妆。
和那时兴奋的她一样的表情。
『这位选手不是…』
前排的评审们很快进入了状态。
『我没记错的话,是夏文老师的孩子。』
『那个乐坛的导师夏文老先生?』
『听说他不是去世了吗?』
『是啊,最近这几年都没见这孩子出现过了。』
『以前据说还拿过不少全国奖项呢,真是可惜了。』
『怎么会出现在最后的名单上?』
台下还在议论纷纷,台上的一幕又让观众们惊讶了。
是邱悦。
本不在名单上的她,出现在那里,为她准备的,是一台钢琴。
而夏怡之前背包里的乐器,是一盏小提琴。
音乐响起了。
我想我终生难忘的,将会是这一刻。
……
『啊…坐了半天好累啊。』
月凛走在前面,伸了个懒腰,仿佛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一晃一晃的。
太阳已经垂暮,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了。
在投入的时候会忘记时间,而在那之后,则会是超负荷的精神力所留下的疲倦。
虽然是一场空前的盛会,但除了好厉害再也想不出其他词了。
『小怡。』
在不远的路边,听着一辆漆黑的车。
旁边是一个贵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目光直指这边,很明显,她所要找的,是我身边的夏怡。
『妈妈…』
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
但一旁的管家并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快步走过来,接去夏怡手中的琴盒,放在后备箱里。
『这么年轻的阿姨竟然是夏怡的妈妈?我还以为是姐姐呢。』
月凛如出一辙的完全把想法说了出来。
一旁的妇人虽然在笑,但很明显她对阿姨这个词很敏感。
『是小怡的朋友们吗?感谢你们陪伴小怡。不过时间不早了,可以一起上车送你们回去的。』
『谢谢哈,不过不用了,我们几个一会还有事呢,夏怡再见~』
月凛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大小姐,请。』
一旁白发的管家很客套的打开车门,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缺一丝风范。
也许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隔阂。
在一堵墙之间,是那么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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